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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行腳

(明清文物展布置,「如西」匾-說明)

紅球計畫在台南(紅球台南)倒數第二天(第九天)來到竹溪月見橋,上午我已經去拍了紅球,下午同樣來到竹溪,卻是為了早就從報上得知的竹溪禪寺明清文物展。竹溪寺是台南四大古剎(),自然收藏許多古文物,但自從寺院重新改建施工,文物都收藏起來,一般人無法得見。不過竹溪書院幾乎每年(不定期)會舉辦文物展,其中最有名的當是最難收集到的府城三大名匾之一-「了然世界」。

四年前我和二寶閒逛竹溪流域也是聽聞到有舉辦文物展而來到竹溪書院,在門前遇到志工,他告訴我當年的文物展正好剛結束,就這樣我跟「了然世界」緣慳一面。今年我早早從報載得知竹溪寺文物展的消息,也打定主意要來觀看,但或許「近鄉情怯」(誤用成語),直到今早去月見橋看過紅球後,自覺再不進竹溪寺去見「了然世界」實在說不過去。

注意在這次文物展的簡介,策展方表示「2024竹溪禪寺明清文物展「文史.文物.人物」策展概念是用「人物」來串聯竹溪禪寺明清時代的志書、文物、詩詞與匾額,嘗試建構出竹溪禪寺久被忽略的明清歷史。」後來我聽傅朝卿教授導覽,他認為竹溪寺有一大段在清代的歷史(文物?)都隱沒了,若是沒有消失的話,他認為可能會在…。我們一般人實在很難從竹溪禪寺歷史沿革中看出是缺少了哪一段?且疑問還包括隱沒的歷史所指為何?是專屬竹溪寺的歷史?還是那個時代台灣各地寺廟普遍會遇到的困境?(譬如日治時期的神佛升天,如果是從清末進入日治,那最不政治正確的台灣民主國之「默助成功」匾竟也能保留下來)

(明觀音像)

「了然世界」匾在展場的左手邊第一排,一進展場就會看到。但我乍看到這塊匾並沒有特別感覺,可能是因為沒有年代,也看不出立匾之人。之後我又看到了「如西」匾,一樣看不出名堂。倒是有一塊「萬歲牌」看起來頗為稀奇。我覺得這樣亂逛不行,於是又重回展場入口,打算從頭把文物與導覽文字細細看起。

年代回到明朝末年,首先是明末沈光文到底有沒有來過竹溪寺?因為這關係到竹溪寺創建的年代是否可追溯至明末,還是清康熙二十年以後()。再來是明代保存至今的兩尊觀音,其中一尊銅觀音立像沒有展出(歷代住持都放在方丈房內不對外展示),另外一尊泥塑觀音坐像在展場對面的三寶佛(清代)下方,旁邊有善財與龍女。

因為看到解說介紹觀音,所以我就來到三寶佛前來參看觀音像。明代觀音像的特色是面相豐潤,這是後來聽傅朝卿教授導覽才了解到的(沈光文詩詞與明代觀音像說明)。傅教授特別說明這尊觀音坐像是在他與竹溪寺結緣前就已經漆成金身了。我猜想泥塑或是木雕古早佛像,漆成金身應該是基於保護作用

我在端詳觀音像時,原本在門口執勤的志工大哥過來跟我聊天,開口便稱呼我「師兄」,有點驚訝,雖然知道這是禮貌上的稱呼,但我自覺看起來不像是修行中人。在他的導覽下,聽了一些觀音坐像的修復、萬歲牌的故事與竹溪寺建物重建與文物的搬遷經過。之後有其他人詢問志工大哥,於是我又自己逛起來了,大概就是想辦法把匾的全貌拍下來。

(府城三大名匾之「了然世界」,說明)

快到三點時,志工大哥又過來說,待會傅朝卿教授會來導覽,如果我有時間可以留下來聽。我稱讚志工大哥說他的介紹也很不錯啊。後來才知道這次明清文物展便是由傅朝卿教授規劃策展。

傅教授在導覽一開始先提到他跟竹溪寺的結緣,也曾參與竹溪寺重建的評審。傅教授提到,住持在聽過多家業者的提案後提出疑問,業者所提出的藍圖都是他們所想像的佛寺,卻不是為寺僧著想的佛寺,譬如像洗衣服這類生活化的問題?這讓我想到熱門動畫-葬送的芙莉蓮的費倫,在通過一級魔法使考試後可以跟大魔法使賽莉耶要求傳授一項魔法的特權,而費倫要的便是將衣服洗香香的魔法(而非其他魔法使都想要的那種可以毀天滅地超級無敵厲害的魔法)。

傅教授說這次文物展分成五大主題,第一個主題是「人物」,首先就從沈光文說起(影片)。談到人物,必定要說到設立竹溪書院的臺灣府第二任知府-吳國柱,目前竹溪寺還保留有吳國柱穿著官服像,這次展覽就放在正前方。(知府吳國柱說明)

在導覽到五妃廟的模型時,傅教授說直到日治時期竹溪寺、法華寺、五妃廟這三角地帶原來是墳墓(參照水交社桂子山),官方並設有義塚,義塚碑就在今小南城隍廟旁。(五妃廟說明)

(「捷于影響」匾,說明)

竹溪寺收藏三塊乾隆朝古匾慧海津梁」(乾隆三十七年海防同知朱景英獻,竹溪寺現存最早古匾)、「捷于影響」(林爽文事件,獻匾人蔡攀龍支援府城平亂,戰場即在竹溪附近舊稱桶盤淺,即今台南機場、南山公墓區域範圍,說明)(傅教授說,「捷于影響」是清朝皇帝很愛講的話,意思就是受到上天感應,做了正確的事,)及「慈雲光芘」。

官員獻匾給禪寺很少見(原因是?),但是傅教授說清朝官員上任時,台灣知府會去參拜府城隍廟,台灣縣令會去參拜縣城隍廟,而海防同知則會來參拜竹溪寺(原因是?)。傅教授說這幾塊乾隆古匾的特色就是「表面有點點」,成因是鏽蝕嗎?…(我聽過忘了)。(乾隆三面古匾提獻人說明)

透過導覽解說,我們又見識到了原來匾額上面除了那幾個顯眼大字、年代、獻匾人官銜外,還隱含許多資訊,這次開眼界的主要就是「匾右上角有時會有獻匾人當時的心境」,譬如「即普陀」匾的「心平如水」、「如西」匾之「一片冰心在玉壺」(嘉慶元年重修竹溪寺,總理黃鍾岳怕人家說他拿了錢少幹事,特以「一片冰心在玉壺」表明心跡)。

如西」匾除了「如西」兩個大字,左半部還有一篇跋文說明緣由(說明)。從跋文見證了竹溪寺自明清以來就有西方極樂世界般的美景,故一向有「小西天」雅稱。「竹溪寺:在大南門外,康熙三十年建。徑曲林幽,清溪環拱,頗稱勝概,顏其山門曰『小西天』」(連橫台灣通史)

(「即普陀」匾右上角的「心平如水」-匾右上角有時會有獻匾人當時的心境,說明)

由於竹溪寺風流勝景,其他寺院重修時多引以為參考比較。傅教授提到:「清代彌陀寺重修後便稱彌陀寺建完之後美景有如竹溪寺(參見重建彌陀寺碑記);良皇宮重修後也跟著稱良皇宮建完後風景有如彌陀寺竹溪寺,在進入廟右方石碑上有註明此事。」良皇宮位於小西門,老台南人俗稱「下大道」,是台南美食重鎮,知名阿堂鹹粥就位在圓環邊,我和妹妹還特地去買過一次;不過我當時耐不住性子等,是家人去排隊而我趁機去旁邊的良皇宮考察古蹟。傅教授所說的重修碑-重修良皇宮序在維基百科可以得見,碑文中的確提到「…茲廟之興,規模雖仍其舊;而輪奐聿新,堪與法華、竹溪、彌陀等寺並稱海外巨觀焉…」

清代文人也常來竹溪遊歷賦詩,稱「竹溪修禊」(清代與日治時期文人遊歷竹溪,頗好自比蘭亭修禊)。連橫提到:「竹溪寺在臺南寧南門外,清溪一曲,修竹萬竿,境殊幽閟。故鄉人士多修禊於此。少時曾讀施澐舫山長題壁四首,後以重修,遂被塗抹;而余僅記一章,不能全錄,惜哉!詩曰:『前身慧業我原僧,到此能參最上乘。萬劫紅羊餘法界,一尊綠螘聚吟朋。當門水鏡明於拭,繞徑風篁午不蒸。擊鉢詩成饒逸興,墨痕灑遍剡溪藤』。…」

「如西」匾旁有一塊「敬塑諸佛暨油漆寺宇各善信芳名」匾,為「清嘉慶23年(1818)本寺重建並重新油漆和新塑佛像的紀錄,詳實記錄當時妝塑佛像名稱及捐獻者姓名,反應府城仕紳與竹溪禪寺互動情形」(資料來源)。傅教授特別點出在伽葉尊者下方的捐塑者為吳春祿(從吳園的起造者吳尚新與台南神社這篇文章看來當是吳園肇建者吳尚新的堂叔)。

(紅球台南版的現代竹溪修禊)

匾額上還會有一些專有名詞,不脫人事時地物,穀旦(說明)、旃蒙協洽(說明)、鳳閣舍人(說明)。「敦正氣匾係摹朱熹文,因此匾上可見「紫陽書院」與「晦翁」(朱熹晚年稱晦翁,又稱紫陽先生),此匾說明了清代竹溪寺與關聖帝君的信仰關係(說明)。」好學如你我看到這樣的說明,必定要考察「敦正氣」- 朱熹 – 關公的連結(),從參考資料可知台灣現存有「敦正氣」匾最有名的就是主祀關聖帝君的大溪普濟堂(大溪文藝祭-迎六月廿四! 大溪普濟堂關聖帝君聖誕慶典暨繞境~是為大溪人的第二個過年!)。

至於朱熹與「正氣匾」,根據參考資料-朱熹與泉州(引用《泉州名匾錄》)「朱熹與其子聽聞抗金捷訊,書此二字以張正氣,署以己名。…後該二字被製成匾豎于關嶽廟,即武廟。…明、清七城門附近各建關帝廟一座,因關是武將,遂皆掛此『正氣匾』。」因此推斷在泉州關帝廟高掛「正氣匾」是很普遍的事(但沒有「敦」字)。是否能據此推論台灣廟宇若有祀奉關帝而掛「敦正氣」匾,乃是承繼自泉州移民文人遺風?也或許單純跟朱熹倡導凛然正氣有關,「正氣匾」並非泉州關帝廟專利?

這次展出佛像包含一尊十八臂準提菩薩(說明),見證了清代準提菩薩的信仰。根據說明,台灣清初前就存在的佛寺很多都供奉準提菩薩(「準提」意思是「清淨」。以準提咒為核心的準提法門從唐代盛行延續至清)。有些宗派認為準提菩薩即是觀音菩薩的化身,有些宗派則認為準提菩薩是大日如來的化身。

(重修竹溪寺橋碑)

傅教授也說明清代文人盛行準提信仰,甚至成立「準提社」共修的情形。關於準提菩薩的信仰可參照這篇準提信仰札記,其中提到「準提信仰與佛教之傳入台灣幾乎同時。清末鄭成功率軍來台時,屬下李茂春也隨行到台南。其後,李茂春棲隱於台南,住處名為夢蝶園。入清之後,夢蝶園改為佛教寺院,易名為『準提庵』,並供奉準提佛母。這是文獻所載之台灣最早的準提信仰。」傅教授提到這尊準提菩薩手上法器好像跟文獻中提到的不一致,可能是曾經掉下來過重安上去時有誤(準提菩薩十八臂法器說明)。

竹溪寺於2017年底動土重建以來,陸續有許多古文物出土。傅教授說當時發現其中有一塊石碑有點不太一樣,經過拓文證實是乾隆五十七年的「重脩竹溪寺橋」石碑,說明當時該橋是由信士寧盛號吳邱通重建。傅教授開玩笑說「搞不好這座橋舊址就是現在壓在紅球上頭的月見橋。」

本來從「月見」這兩個字可猜出這是日本人取名的(賞花叫花見,賞月就叫月見),據說日治時期竹溪便稱「月見溪」,我隱約記得曾看過某份文件提到,日本人曾在靠近健康路端的竹溪那裏興建了賞月平台,是名符其實的「月見」,但現在我已經找不到印象中的資料來源(搞不好是我把法華寺的資料混為一談)。

(皇帝萬萬歲牌,說明)

不過我認為「月見橋」並非是兩百多年前的「竹溪寺橋」,原因是根據1924日治陸地測量部地形圖,現今竹溪寺西鄰的體育路就是以前從法華寺往竹溪寺的「古道」,過了今竹溪橋後,有小徑(大約就是現今大林路)往東到大林,而今月見橋附近在古地圖上並無通路,可見「竹溪寺橋」應該就是現在的竹溪橋。

而且月見橋的西端,是以前大頭市長蘇南成時代蓋的靈骨塔-崇孝塔,以前常有淹水之苦。但從日治地形圖可以看出竹溪的向下侵蝕,竹溪河床與兩岸有顯著落差,當時地勢是比周遭要高的,才會有桶盤淺之稱(如同倒覆的淺盤)。傅教授也說雖然以前竹溪寺所在地勢較高,但後來在竹溪寺周邊都加高後,竹溪寺本身反而變低了(溪流環古剎)。之前發生水災,寺僧必須靠船出入。這次重建應該也有考量淹水的部分。

這次展出據說台灣只剩下四塊「皇帝萬萬歲」牌(),根據說明,這是中國傳統社會供奉於祠廟寺院,遙拜皇帝,對皇帝表示效忠之用。在台灣「萬歲牌」可從在朱一貴事件說起,故事還可延伸至府城萬壽宮,大抵是協助清軍平亂的那一方民兵奉「皇帝萬萬歲」牌以示對清朝皇帝效忠。

不過關於「皇帝萬萬歲」牌我還是首次聽聞(孤陋寡聞),乍聽之下這不就跟日治時期學校裏頭有奉安殿、五年級的我們以前在讀小學時第二節下課要唱偉人紀念歌是一樣的意思嗎?但這塊萬歲牌奇特的地方在於其背面刻有「南無鐵圍山間面然大士菩薩蓮座」字樣,日治時期效忠前朝皇帝的萬歲牌多被銷毀,但因為日本人也崇尚觀音(在佛教中「面然鬼王」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當時住持將此牌翻轉成面然大士字樣,這塊萬歲牌因此逃過了被銷毀的命運。(觀音菩薩化身為面然鬼王示現以阿難的典故)

(隱藏於丹鳳山步道靠山邊一側座南朝北的弘法祠,仍可依稀看出其舊有規模)

根據維基百科,2011年在寺內發現已廢寺的日治時代真言宗在台南佈教的高野寺石碑(參考)。真言宗著名代表人物「空海」,諡號「弘法大師」,想必在北投爬過丹鳳山的人一定都不陌生。丹鳳山山腰有一處弘法祠,旁有弘法大師紀念碑,有一條參道通往山下北投溫泉區。十八年前我曾寫過一番遊記讚嘆這處秘境-丹鳳山、軍艦岩、唭哩岸山、奇岩山-入不思議弘法大師紀念碑、蟛蜞菊花海

網傳戰後台南高野寺廢寺之後,弘法大師塑像移放於開元寺,2011年則在竹溪寺內發現刻有「高野寺」石碑。雖然這兩間寺院我都去過,但從來沒注意到有真言宗古物(當時太年輕),應該要找機會再去見識。在日治時期強迫台灣佛教寺院歸附日本佛教宗派(寺廟整理運動),四大古剎之彌陀寺就曾獲得真宗本願寺庇護,就不知開元寺和法華寺在日治時期與真言宗有無關聯?而竹溪寺出現「高野寺」石碑又跟「面然大士」牌有無關聯?也許實在太跳Tone,但是聯想一下提出可能性並不為過。

這此展出的壓經爐底部有「大明宣德」字樣(說明)(但真偽難辨,參考認識「十爐九偽」大明宣德年製爐)。光緒元年所鑄銅鐘上則鐫刻了當時勸募住持與以及捐助的福州寺院的住持名號。另外八大菩薩與祂們的坐騎(曾在二十年前看過)這次只以圖片展出,十八羅漢只展示四尊(皆因搬運不易)。竹溪禪寺最古老的經書-《龍舒淨土文》(刊印於清順治16年)則展出影本(龍舒淨土文參考)。

(默助成功-福軍劉成良)

羅漢像圖片前則有一塊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台灣民主國官員所獻之匾-默助成功。清光緒21年(1895,也就是乙未年)二月黑旗軍劉永福義子劉成良接任旗後砲台防務。六月劉永福繼任第二任台灣民主國大總統。注意到此匾右上角的紀年-旃蒙協洽,是以少見的太歲紀年(說明)。

此匾乃年初正月所獻,可能是劉成良即將前往旗后之前。5月29日,日軍登陸澳底,乙未戰爭爆發。「10月15日清晨6時55分,日軍戰艦於旗後外海砲擊,旗後砲台門額「威震天南」遭到吉野號擊中損毀;日軍砲擊前,劉成良已於清晨4時隻身前往安平(維基百科)。」10月18日,日軍兵臨台南城下,劉永福求救無援,坐困愁城,20日與義子等二十餘人離開台南至安平港,變裝成老太婆搭乘英國籍商船內渡廈門。我幾天前看到魚夫臉書講「阿婆閬港」典故,正好就是在講這件事。難道臉書已經預先知道我要去看的竹溪寺明清文物展裏頭有這塊匾?果真如此的話,臉書演算法就真的太神了。

我也曾經聽過這句台灣俏皮話知道是「落跑」的意思,但不知緣由。於是拿「閬港」二字去考老媽,她竟然也知道(當然),而且她說要完整地講「阿婆仔閬港」,不能光說「閬港」二字。劉永福一行「阿婆仔閬港」後,還是被日本軍艦查到,這就是1895年台海登船臨檢事件,但最終還是在英國駐日公使抗議下放行,讓劉永福一行「成功」回到廈門。以結果論,竹溪寺的神佛真的「默助成功」了,至少讓劉成良有驚無險逃過一劫。台南市現在還有以「永福」為名的路(以前還有逢甲路之於丘逢甲,離臺前有詩其中有句成為名言:「 宰相有權能割地,孤臣無力可回天」)紀念這些乙未年間的「風流」人物。不過真正面臨生死關頭,不會「閬港」的有幾人?還是人人都可以拿掃把跟他拚了?(果然這句也馬上變成名言)

(天王殿前清朝石柱)

竹溪書院三樓的導覽最後回到入口前的名匾「了然世界」。傅教授說這塊匾沒有獻匾人、沒有年代,或許是在告訴世人「了然世界」就是大澈大悟,看透世情的世界,才會故意不寫獻匾人與年代(大意如此,影片連結)。不過傅教授仍從日治時代竹溪寺重修藍圖看出些許端倪,在藍圖上就已經在正殿掛上「了然世界」,一般不會在藍圖上放上未來將立的匾,可見「了然世界」匾在清代就已經存在。

解說完「了然世界」,傅教授說對「乾隆密碼」有興趣的人可以跟他前往蓮花塔。原來傅教授要說的是蓮花塔上頭住持塔位的年號,竟然有乾隆的。其實這我在四年前來時就發現了,因為當時竹溪書院志工跟我說還能看到的最古老建物應該就是剛過百年紀念的蓮花塔了;不過我卻發現塔第二層正面碑上有共用的住持名稱與年代(原乾隆被抹去但還隱約可見)。傅教授再提到蓮花塔最上面一層被封住,無法上去,感覺有些名堂在裏頭,或許只能靠大自然的力量才能見分曉。而且聽傅教授說,塔裏頭還有一些是成大教授先人的靈骨。另外這次注意到塔簷磚上頭有狐狸,這又有何典故?

傅教授帶我們回到最後一站,也就是剛建好的天王殿。特別的是清朝古寺遺留至今的兩對舊石柱就這樣貼在新門柱上,這也是傅教授的意見,他認為有歷史的舊石柱可以為新建築帶來生命(大意如此,文字說明影片連結)。兩對石造圓柱分別是「竹影繞禪房 溪流環古剎」(參照日治時期山門舊照可隱約看出石柱上字體)、「慈雲煥彩光瀛島 勝地鍾靈萃竹溪」。另外天王殿附近也還有許多看來年代久遠的舊石材或許也會再利用?

最後傅教授說預計十一月時,竹溪寺文物館將會落成,到時候珍貴文物(連同放在住持房內的銅立像觀音)都會轉移到那邊展覽,屆時會需要更多導覽解說人員參與,歡迎大家踴躍報名。於是現場就有人問了,到時候要怎麼知道徵求導覽志工的訊息?會公告在網站或社群媒體之類的嗎?傅教授回答的很玄:「有緣人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就像你們今天來到這裡一樣,也是有緣。」

(即將完工的哈赫拿爾森林)

附帶一提,4/7早上再回來竹溪書院補拍一些說明後,走回田徑場對面哈赫拿爾森林的機車停車場,看到鐵籬笆內的硬體設施已大致完工,離正式開放的時間不遠矣(但據報載原本是預計今年農曆年後開放)。三年前初訪哈赫拿爾森林時,曾經預言「沿著小支流更往下走到竹溪畔。目前並沒有步道通往森林中,以後可能也不會有…。」但這是我的「反話」,我隱約認為不要開發會比較好,但當時已經覺得官方開發這裡已經是必然,至於溪畔會不會真的有「手作步道」?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去年十月全運會前就已經拭目以待到現在)。

參考連結:

本文日期:2024.4.6 | 台南行腳 | 相簿 | GPX(GPS)


竹溪巡禮路線圖 | Google m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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